，他打過我很多次，我現在也不喜歡他了，希望我回歸的事，父親能封鎖住消息，不然帝君又會把我弄回臨寒宮，我不要回去。”

芄韞赟威嚴道:“你不想回去便不回，如若我狐仙族不同意，帝君也不能硬來，你放心。” 銀三娘擦著眼淚，覺得小幺一定受了很多委屈，抱著她嘮叨起來。

老九一聽帝君打過小十一，撩了撩袖子，呲牙道:“他若不是帝君，哥哥們定幫你揍死他！” 沒想到其餘人很有默契，異口同聲道:“對！”

阿清撓撓頭有些害羞，她安撫起娘親來，銀三娘的淚絡繹不斷，眾人都一起說好話安撫起來。

深更半夜自然都散了，銀三娘把她帶到一個華麗的房間，雖然不比長霄宮，但在妖仙界也是數一數二的仙宮，自然差不到哪去，外頭的妖怪只能睡大樹，睡山洞或者草叢，還要時刻保持警惕。

☆、出游

第二日，阿清以躲避帝君為由，說是去大人間散散心，他們都不放心，但所有人都有事做，離不了職，老九自願請纓同去，讓其餘人把他的活給攬了。

芄韞赟給了阿清一把寶劍護身，銀三娘再三囑咐讓她小心。

阿清現在的修為很高深，走在妖冶森林內，小妖們跑得特別快，遇到旗鼓相當的妖怪互不侵犯，她整個人神清氣爽。

老九露出羨慕的眼神道:“你可知道那把是什麽劍？我當初求了好久，父親都沒給我。”

阿清把軟劍系在腰間，看起來像一個腰帶，她抿嘴道:“什麽劍？”

老九忽然躍起，從樹上摘了兩顆妙果，分給她，道:“這劍是當年的靈狐大人賜下來的，名為蒼華劍，這寶物很有靈性，你若遇到危險，它都能自己舞起來殺敵，不過要得危急時刻，這個危急時刻我也不曉得怎樣算危急，我估摸著可能你要死了，它才出鞘。”

阿清噗嗤一聲笑出來:“九哥說話挺風趣的。” 老九樂呵呵的繼續說笑，同她講樂子，阿清不知道九哥平常是不是這個樣子，可能他是不想讓氣氛太尷尬，這麽多年不見，與他們始終會有隔閡，但九哥很親切。

不遠處有個老妖怪正在吃麋鹿屍首，阿清沒有經歷過這種吃生肉的時刻，所以有些泛惡心，老妖怪看到那兩個人修為都高，抱起麋鹿屍首飛快的跑了。

一路上，這種情況有很多，還有更厲害的妖怪想要向阿清和老九動手，阿清剛想試試身手，老九亮出腰間的牌子，那妖怪呢喃一聲:“赤焰狐族？”便遁地而逃。

阿清拿起自己腰間的牌子看了看，上面有印記，一個芄字，隱隱射出一股威懾之力，這是娘親早上幫她帶上的。

老九挑眉一笑:“怎樣，有家族撐腰的感覺如何？走在妖冶森林內，遇到打不過的，亮牌子就成了，從前哥幾個老拿厲害妖怪練手，打不過後就舉起銀牌，那些個老怪物只能吃癟，想要殺我們又不敢，只要我們出事，將牌子捏碎，狐仙族內部便會知曉，立馬發兵出來，這種牌子四大家族都有。”

阿清道:“若是來不及捏牌子呢？”

老九回應道:“若是我們死了，牌子也會自動消散。”

阿清左看右看，眨眨眼睛道:“我還沒殺過妖怪呢，九哥在一旁看著，讓我練練手？” 老九微睜眼睛:“一個妖怪都沒殺過？”

她點點頭，面有赦色:“從前我內丹被十姐奪了，帝君分了星沫子點的內丹給我，只可保持人形，完全修煉不起來，別人不殺我就不錯了，我哪敢殺別人，窩囊了這麽久，現在想出出氣。”

老九拍著她的肩膀大笑:“殺，盡管殺，九哥給你撐腰。”

阿清認真道:“我若沒有叫你幫忙，你不許幫我，反正我也有牌子，出不了事。”

老九雖然答應了，但若哪個妖怪敢打小幺一下，他不得抽死對方。

他們倆一路找老妖怪，一路說話聊天，阿清忽然記起一件事，問道:“九哥，我記得內丹丟失的期間我的毛是白色的，我變一下原形看看。”

兩秒內她就變成了一只火紅的狐貍，接著變了回來，納悶道:“這毛色還能變啊？”

老九想了一會兒，道:“興許是內丹的緣故？”

“可能是吧。”阿清忽然看見前方五百米處有一頭犀牛精，修為看起來比她厲害一點，她指了指犀牛精，小聲道:“你站在這裏不許露面，我練練手，千萬不要上前來幫我，咒語我都念熟了就是沒有攻擊過，得磨煉磨煉我，這樣才能成長。”

“好吧，小心些。”老九覺得她說的也不無道理，看情況再說吧。

阿清飛身前去，幾乎是閃的，她從來沒有想過能這麽快的跑起來，都是內丹的功勞，她把力註到腳下，出其不意踹翻了犀牛精，犀牛精雖然幻化成了人形，頭上的角依舊存在，他氣的發狂，幻化成了半人半牛形，看起來皮糙肉厚。

阿清念咒語很熟練，施行起來很疙瘩，因為跑得快，沒有中招一次，約莫是犀牛精有些笨重了，見抓不到小狐仙，犀牛精氣喘籲籲道:“我不來了，一邊玩去，老牛我吃果子，不吃你個臭狐貍。”

敢罵她臭狐貍，阿清歪歪嘴，反罵道:“你個笨犀牛，又笨又重，我偏要打你玩。”她做了個鬼臉，施法鬥起來，速度上占了最大的優勢，總是能出其不意的躥出來，打翻犀牛精。

犀牛精被人這樣逗弄，氣的捶胸頓足，大吼一聲，化作原形用角去頂芄清，她差點被撞到，沒想到犀牛精化作原形速度這樣快，二人鬥法了許久，他最先敗下陣來，主要是因為阿清的內丹渾厚，犀牛精不及，閉著眼睛等死，等了許久睜眼時，卻看到周圍一個妖怪也沒有。

阿清與老九早就走遠了，她笑嘻嘻的訴說方才犀牛精閉著眼睛等死的模樣，他們二人好一陣笑，一路上阿清總會去招惹一些老妖怪，也碰到過更厲害的，二人聯手打了一陣，險些受傷時，才亮出了銀牌，阿清做了個鬼臉拍拍屁股走了。

沒想到，有家族的人這樣幸福，這樣爽快，這樣肆意......阿清樂滋滋的在迷霧山林四處搗蛋，玩的暢快淋漓，老九與她的感情瞬間升溫，還聊到了人間的青樓女子，頗有些臭味相投。

老九帶領她進入虛空洞口，輸入大量靈氣，進入亂流隧道，拉著妹妹的手，再三囑咐她不要碰到隧道中的任何東西，老九並非危言聳聽:“千萬千萬碰不得亂流，別看那小小一個漩渦，都是自然的力量，多少仙妖都絞死在這裏面，怕是帝君來碰到，照樣絞死，不僅身死，元神也會破滅。”

這番話說得阿清慎重起來，她手心冒汗，謹慎的躲避，若不是前面有人帶路，她說不準迷迷糊糊的，也不知該往哪走，老九告訴她，中間這條是人界之路，右邊是天界，左邊是魔界。

阿清問:“那酆都呢？” 老九思考起來:“酆都我也不曉得，大多數魔妖都找不到去酆都的路，應當是佛陀怕妖魔毀壞酆都，所以設了禁制，父親應該知曉吧。”

“酆都很弱嗎？”她撥開臉上的發絲，老九小心躲避開隕石:“酆都的官吏不弱，那些陰魂弱，我們若是死了，元神也得進酆都，不過，我們的魂魄要比凡人厲害一些，一般還是會被分到魔妖仙界投胎。”

很快前方出現刺眼的光亮，阿清虛著眼睛，老九拉住她的手猛得跳出去，進入一個縹緲的虛空，仔細教阿清怎麽尋找出口，最後讓她試一遍，不負期望，一次便出去了。

老九直誇她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天賦異稟，阿清瀟灑的撩撩頭發:“那是，不看看我是誰？” 老九又拍了幾句馬屁，問她想要去哪兒玩，阿清想去見老友，但並不想帶著九哥。

她有些苦惱，轉瞬想到什麽，撿了兩根樹枝，輸入白氣，把另一只給九哥，讓他也輸氣，交換後，老九有些迷糊。

阿清笑嘻嘻道:“既然來了人間，出現危險的機率肯定很低，我呢想去嫖美男子，九哥難得出來一次就好好去青樓玩玩，咱們各玩各的，出了事掰斷樹枝就能感應到，或者要回妖仙界了，也掰斷樹枝，就得到這裏相見。”

老九一聽，拍了下腿，道:“還是小幺妹兒聰明，是得好好玩玩，幾百年沒輕松過了，哎！別跑那麽急啊，你有銀子麽？我沒有！”

阿清哪管九哥有沒有銀子，飛快的朝巴蜀方向跑，老九在身後無奈蹲下，用樹枝輕點石頭，變成了白花花的銀子，這障眼法不是很中用，過個幾天會變回來，他不太想騙凡人的錢，又沒法子。

阿清快速的閃啊閃，到了有人的地方隱了身，她呢喃道:“唐修，我來看你了。” 跑了差不多有幾個時辰，終於到了巴蜀，她一襲素白的衣裳，周身是風塵仆仆的氣息，來到唐修的墓前，跪在松軟的土地上。

她撫摸上唐修之妻宋初一幾個字，眼淚啪塔啪塔的落到祭品上，抱著墓碑摩挲著頭:“修...我說我是芄清，你一定不曉得我是誰，那我還是暫時叫初一吧，盡管很不喜歡這個名字，在你面前我便喜歡......你不是說下輩子來娶我嗎？我已經到了下輩子，那麽你在哪兒？......唔...我忘了，你被那個混蛋害死了，我好恨他，又忘不了他，你放心，現在我心裏滿滿的都是你，那個的混蛋的位置幾乎快沒有了...給我一點時間，我會把他從心裏剔除的一幹二凈，我會畫地為牢，餘生都用來守護你，守護我們的回憶。”

她哭累了，跪坐在墓碑前，如同像往世一樣伸手吃貢品，看來唐家的人時常來看他，她很欣慰，小毒王的威名流芳百世，縱使他死了，還是在人間留下了一個虛影，讓人仰慕。

她同唐修講了很多事，訴說了自己的委屈遭遇，她知道唐修一定會包容她的所有，包括她和笙拂的那點破事。

現在是春季，如若她還是唐初一的話，應當十六歲了，竹林被春風拂的沙沙作響，搖曳生姿，滿眼的綠讓眼睛舒服不已。

阿清伸了一個懶腰，修為高了當真不餓，她對墓碑道:“修......我去見手足故人了，下次再來看你。” 除了唐修，她在人間最想見的便是夏侯岦與紀相言了，也不曉得他們如何了，推算起來，應該有三十餘歲了，她撇撇嘴，老得真快。

阿清低喃道:“不曉得你們長褶子了沒有。”接著大笑幾聲，她才發現離開了天宮，離開了笙拂，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自在，她渴望了一百多年的自由，如今身臨其境，飄飄然也。

她深呼吸一口氣，這竹林間的空氣清新涼爽，有些幽靜，這樣的環境很適合唐修，她站起來拍拍雙膝的泥土，打算去唐門偷看有父母之緣的唐安和趙氏，她還想看看唐水溝，還有唐勿、林氏、綠翹......

阿清並不記恨唐勿從前差點殺死她一事，本就是因為她，所以唐修才會死，她此刻對唐勿充滿了愧疚，爺爺的兒子，因自己死了兩次。

以她現在的速度，一刻鐘差不多就到了唐門，她隱身進入，慢慢的走在小徑上，路過花園時，意外看到綠翹在練劍，趙氏抱著一個周歲的孩童逗樂，只是眉宇之間略顯憂愁。

阿清知道趙氏的憂愁定然是因為自己，她躲到樹叢後面，顯了身，拔出軟劍與綠翹打起來:“綠翹，連你的舊主也不認得了？”綠翹驚呆了，結巴道:“小...小姐？”

☆、見唐門故人

趙氏一楞，不顧地上的孩童，扯過芄清來，看她那驚為天人的長相，與女兒小時候的模子有幾分相像，眼淚嘩嘩的開始流，伏在她肩上哭:“你是初一？！這麽多年你去哪兒了，皇上三番五次上門找你，說你在宮內消失不見，還以為我們把你藏起來了，為娘日日夜夜為你擔心。”

那孩童用四肢靈活的爬過來，好奇的看著阿清。

阿清將軟劍悄悄放入葫蘆裏，銀三娘之前給了她一個小葫蘆，可以把東西都放在裏面，放進去自動能變小，就像笙拂的小黑葫蘆，黑色的容量最大。

她的小葫蘆通透玉白，算上好的，掛在脖子上很方便。

她拍撫趙氏的背:“娘，我很好，皇上喜怒無常，當年還打我板子，有個高人把我救出皇宮，教我修仙，現在我能神出鬼沒的，皇上抓不到我。”

綠翹突然湊過來道:“那高人還包教劍？” 趙氏用帕子甩了一下綠翹，芄清調侃道:“從前還覺得你功夫高，如今看來太弱了。”

綠翹不服氣，非要讓阿清跟她比試，趙氏把她好一頓罵，阿清抱起地上的娃娃逗弄，這也算是她的弟弟了，三人敘舊了一番，阿清道還有事，要走。

天下的娘親都一個德行，嘮嘮叨叨囑咐來囑咐去，跟銀三娘一模一樣，不過於阿清來說，與趙氏更為親昵一些。

趙氏總說讓她記得回來探望，阿清一直點頭應聲，將要走時，趙氏又拉住她:“你不去看你爹？” 阿清撓撓頭，環視四周:“我怕被人瞧見，要不然綠翹去把爹叫來？”

綠翹應聲，腳尖輕點樹葉，用輕功飛離而去，趙氏也怕旁人看見女兒，拿出帕子正要遮掩，停頓道:“你雖然和小時候長得像，別人肯定認不出來，不過，以防萬一，還是帶個面紗好，皇上啊...就連現在也常常擺駕到唐門內，每次一來就把唐門搜了個遍，我女兒這麽美，難怪皇上記掛，話說回來，你那時那麽小，皇上就看上了你，什麽癖好啊，真是......”

阿清有些無奈，任由趙氏給她帶手帕面紗，是不是女人老了都得這樣啰嗦，從前也不見趙氏這麽能說啊，她配合道:“是啊，皇上小時候還親我，一點不知羞恥。”

正說話之間，綠翹攙扶著氣喘籲籲的唐安來了，一個如清風般的男子，縱使三十多歲，看著依然很年輕，他的身體仿佛更羸弱了。

趙氏過去扶住唐安，他把女兒上下看了一遍，伸手扯了面紗，露出和煦的笑:“死丫頭，還曉得回來，你現在倒是厲害，連皇上都找不到你。”

阿清扶住唐安的另只胳膊，賣乖道:“爹，有個道仙收我為徒，教了我許多本事，誰也找不到我。”

唐安捏捏她的鼻子:“好好藏起來過日子，唐門你也少回來，皇上三天兩頭來，能把人折騰瘋，派了侍衛駐紮在家裏，你出去的時候帶好面紗，我的閨女......看著比小時候更美了。”

阿清瞇著眼睛笑，想到他是唐修的弟弟，有些膈應，這關系還挺混亂的，敘完舊，趙氏認認真真的給她帶好面紗，眼淚婆娑，萬分不舍。

阿清故作偷偷摸摸的離開，在一簇叢林裏隱身，又疊了回去，順帶踹了一腳綠翹，飛快的跑離，留下一臉懵然的綠翹左看右看。

她去看唐勿，這一回她還是認唐勿當公公比較好，唐勿的頭發已經花白了，精神也不大好，雙眼似乎很疲累，有些渾濁，芄清鼻子有些酸，她知道唐勿一定是因為思念唐修，才會老得這麽快。

她決定現身在唐勿面前，反正她也要去見夏侯岦的，不怕被抓，芄清推開書房的門，輕輕關上，扯下面紗跪在唐勿面前:“公...爺爺，初一回來了。”

唐勿微驚，方才他下了毒，初一怎麽沒事？他連忙下位子，拉起她東看西看:“剛剛我下了毒，你沒事？” 阿清有些怔，爺爺好像在關心她，她淺笑道:“沒事，我現在的毒術也很高明，爺爺你不怪我了？”

唐勿放心了些，緩緩坐回椅子上，老氣橫秋道:“怪什麽，人老了，心都會軟，再說，也不確定是不是你害死修兒的，我為何要怪你？當年爺爺也是老不懂事，後來很後悔皇上帶你走的時候，沒有替你說話，你失蹤後，你爹娘愁眉不展，我這老不死的也不好過，你可怪爺爺？”

阿清搖搖頭，言辭懇切道:“不怪，爺爺小時候對我最好了，我方才已經看過爹娘了，馬上要走，爺爺好好照顧自己，少操點心，可以把家業交給大伯們管理，享享清福。”

唐勿幹爽的笑了兩聲:“那幾個兔崽子，現在鬧騰的很，唐門家大業大，百年世家，交給他們還不放心，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，小嘴甜的很啊。”

阿清說了許多討好的話，把唐勿逗得開懷大笑，最後去看了林氏，發現唐水溝已經不在了，她隱身偷偷跑到兩個婢女間，細聲問道:“唐秀姝嫁到哪兒去了？”

“嫁給那勞什子沈史官了啊，你又不是不知道，還問。”

“嫁給寫洛洲記的刀筆使了啊，你...。”

兩個丫鬟楞住了，“你剛剛不是問我六小姐嫁到哪兒去了嗎？”

“不是你問的嗎？我還說你膽子這麽大，直呼六小姐名諱。”

阿清壞心眼的朝她們脖間吹氣，兩人腦袋一縮，嚇得尖叫起來，扔了掃帚逃跑起來，還嚷到有鬼。

阿清無聲大笑，沒想到唐水溝竟然嫁給了沈齊光那個女人婆，她記得沈齊光最愛寫陸榛榛的壞話，還寫了她和唐修在澡池合歡，等她去了京城不痛扁他一頓才怪，回想當年，那些同窗是不是經常躲在外面看她和唐修一起去洗澡？

她將將要走出唐門時，記起一件事，忙不疊的去了唐修的書房，見到那副畫還掛著，屋內幹幹凈凈沒有一點灰塵，看來唐勿經常命人進來打掃。

她再看那副畫時，依然有心痛的感覺，擦了擦眼梢的淚，怔怔的看著那張日思夜想的臉，她取下畫來，將唇貼上去，與畫中之人，親吻一下。

阿清卷起這幅畫，把它縮小放入小葫蘆裏裝好。

偷走畫，爺爺肯定會生氣，誰叫他把唐修畫得那樣逼真，不拿白不拿，她的餘生都要和這幅畫過日子咯。

現在天色還不算太晚，她有些想念茶館的日子，來到茶館，她帶著面紗，隱約朦朧，更想讓人想要一窺其芳容，茶館內的老客人一眼就認出了她，這不是消失了快一年的安小姐麽？

阿清一眼就瞥到了丁若馨，水藍色衣裙的女子同時也看了過來，那雙杏眼帶著一絲毒淬。

阿清選了靠窗的老位置，從前的那個小丫頭見到她後特別興奮，端上茶水，道:“安小姐許久沒來了，史先生也想念的緊，往常說書，總會朝這個位置瞟上幾眼。”

她雙眼微彎，擡眼一看，與史先生的目光撞到了一處，他有些局促，舌頭都打結了，不曉得在說什麽故事，有些亂，茶館下面的人起哄，調侃史先生見到美人話都不會說了。

阿清挑挑眉，眼神帶有一種調戲的韻味，史先生面紅耳赤，連忙端起青瓷茶杯喝水，不少客人私下議論丁小姐好看，還是安小姐好看，大多最後一致認為安小姐最美。

阿清的耳朵動了動，聽到茶客們這樣誇讚她，心情大好，誰不喜歡被人誇？沒想到，她安小姐這個名諱威名遠播。

小丫鬟站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講話，道有許多人慕名來過巴蜀，想要一探安小姐的風姿，只是後來安小姐消失的太久，慕名而來的人也漸漸少了，連當今聖上也來過。

阿清笑而不語，丁若馨總是把目光移過來，眼神晦暗，阿清斜眼一睨，眼中攝出一絲殺氣，丁若馨不由自主往椅子後面挪了挪，反應過來後十分懊惱。

阿清自然察覺到丁若馨想動壞心思，不過，她並未放在眼裏，這種小螞蟻，她輕輕一捏，對方就能死......

坐了有半個時辰，她發現自己沒有銀子，於是偷偷拿了幾個花生，藏進衣袖內，試著變成銀子，障眼法的咒語她沒怎麽記過，變了好幾次才變出來的。

阿清把假銀子放在桌子上，拍拍屁股走人，從前她也沒少來光顧，所有沒有什麽不好意思，小丫鬟很熱心的把她送到門口，芄清突然頓住腳，轉身摸摸小丫鬟的腦袋:“你為何這樣喜歡我？”

小丫鬟被仙女姐姐摸頭，高興壞了:“因為...安小姐長得很美，而且人好。” 阿清彈了她額頭一個嘣，道:“你我也只有片面之緣，怎麽就知道我好？人心隔肚皮，你這性子，當心被人拐跑了。”

小丫鬟傻兮兮的笑，撓撓頭:“別人我不相信，可是安小姐我就是相信。” 阿清捏捏小玲的圓臉，然後轉身離開，她剛出茶館就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著，而且還不止一個人，不用猜，定是丁若馨了。

阿清七拐八彎，故意進了人少的巷子裏，她倒是要看看丁若馨要如何。

一個鏢師掄起劍柄對著阿清的脖子砍下去，她迅速轉身一腳踹飛了那個鏢師，丁若馨對周圍的侍從道:“你們抓住她，輪流玩，想怎麽玩怎麽玩。”

阿清嗤笑一聲:“丁若馨，你是想去窯子內玩？還是去乞丐窩裏玩？”

丁若馨大概覺得勝券在握，氣定神閑道:“哦？你給我的護衛們玩完後，還想去窯子裏或者乞丐窩裏玩？沒關系，本小姐成全你。”

她一揮寬大的錦繡:“還楞著幹什麽啊，上。” 那些侍從見到這麽美的姑娘，有些不忍，個別激動的猥瑣男子，迫不及待就沖上去了。

丁若馨踢了幾個不上的侍從，怒斥了幾聲，他們才勉強上去一起打，阿清三兩下就把所有人打趴了，丁若馨咽了下口水，有些懼意，扶著丫鬟轉頭要跑。

阿清閃到她身後，打暈了丫鬟，捏住丁若馨的後頸，將其弄暈，飛身離去。

她可不會心慈手軟，如若她還是當初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初一，恐怕真得就遭殃了，所以她沒有一點憐憫，最後選了離巴蜀很遠的乞丐窩，把丁若馨扔到破廟去，撕爛了些她的衣裳，對乞丐們道:“這女子饑渴難耐，非得求我帶她去有男人的地方，她想合歡，你們慢慢玩。”

言罷，離開往京城飛去。

那些乞丐們眼睛瞪的可圓了，看到丁若馨那副曼妙的胴體，伸手碰了碰，便急不可耐的上下其手，也有好乞丐阻攔，被打出了破廟。

這對乞丐們來說，簡直是比掉餡餅還要大的驚喜，他們何嘗不喜歡女人，只是又臟又臭的樣子，連個醜女也不會理他們，此刻來了個如此貌美白皙的女子，他們激動的說話都打結。

到京城時，天色已經灰暗了，漸漸越來越黑，幾片烏雲擋在月亮周圍，使得大地很灰暗，幾乎看不清路。

但阿清的眼睛看得很清楚，她想，妖仙界的月亮和人界的月亮應該不同吧......沒有在一個虛空維度，若是在妖仙界，天要是這麽黑，她肯定看不見，就好比，她們是更高一階的靈魂，凡人要矮一階，很弱，感官什麽的都不同。

☆、皇上別來無恙

她來到皇宮後，一眼望到整個皇宮散發著淡淡的金光，有一種龍氣，算起來人皇也算屬於龍族，她隱身踹了幾腳大內侍衛，引起恐慌，插.著腰，仰天無聲長笑起來。

阿清的搗亂甚至驚動了鄭統領，他還算有兩下子，察覺到了阿清所處的方位，試著打了幾下，她快速閃離，飛到了禦書房處，她記得夏侯岦從來不在妃子的寢宮裏過夜，這個時辰可能是在處理折子的。

阿清躡手躡腳的在禦書房外踱步，李德忠現在老到滿臉褶子，他一只手揉著腰，時不時按按腳，她輕輕嘆了口氣，人生老病死，能見老態，死後又是一場無謂的輪回，他們依舊樂得其中，每一輩子都努力的往上爬，生生世世循環往覆。

他們不記得了，是不覺得累，除開人界，其餘的神、仙、妖、魔沒有意外，便能獲得永生，她覺得頗有些枯燥無味，那些妖魔最喜爭奪六界之尊，有個佛陀坐鎮，他們也翻不出個什麽名堂，偏還作垂死掙紮。

阿清念了個咒，把門外一群守著的宮女太監定住幾秒，快速打開門，側身進去，似是飄過一陣風。

她靜靜的看了一會兒劉岦，他沈靜雍容的坐在龍案上，專心致志的批閱折子，屋內燈火闌珊，有著淡淡的龍涎香，他穿了一身月牙色的常服，華麗的貢品柔緞映著焰光，燈火交相輝映，襯得他的臉龐瀲灩。

明明已經是三十餘歲的男人，可看起來還是像二十幾歲的男子，清雅華貴，全無年少時的風流倜儻，浮躁張揚。微垂的眼睫毛下有著淡淡的黑影，氣質冷冽，他整個人看起來有種滄桑操勞之感，雖然骨瘦形銷，但黑發綰的一絲不茍，幹凈整潔，看起來還算有精神。

後面的墻壁上掛著一幅絕色的仕女圖，上面映著劉岦非凡的黑色身影，芄清這才看清，仕女圖下面印著國璽！她從前沒有註意，此刻感動不已。

她悄無聲息站了好一會兒，撩著發絲，不輕不重道:“夏侯岦，別來無恙。”

劉岦聽到這熟悉的聲音，猛得擡起頭，呼吸紊亂起來，他推開了椅子，死死的盯著阿清，像是在看一個泡沫幻影一樣，他輕輕的走過去，慢慢撫上她的臉龐:“朕又做夢了。”

阿清看到了他眼中深深的貪戀，撫上他的手，淺笑道:“夏侯草包，這不是夢，我來看你了！” 劉岦始終覺得這是夢，將她攬進懷裏，緊緊的抱著，阿清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，喃喃道:“幸好你沒長褶子，老子還嫖的下去。”

劉岦捧著她的臉，一瞬不瞬的看著，癡笑道:“你說什麽？”

阿清推開他，坐到龍案上去，東翻西翻，劉岦任由她翻弄，站在她身旁，癡癡的看著她，阿清發現他身上有金光，似是一種保護的光芒，阿清環視了一圈禦書房，摸著下巴道:“夏侯草包，要不，我留下來當幾天皇後玩玩？”

劉岦拉起她，自己坐到椅子上，然後將她抱在腿上坐著，滿心滿眼都是這個白衣女子，他道:“我巴不得你做我的皇後，夢終究是要醒。”

阿清使勁掐住他的臉，劉岦吃痛的拍開她的手，阿清直言道:“你現在還以為在做夢？其實我是狐仙，轉世了很多次，遇到你的那一次是宋初一，第二次是唐初一，懂了麽？”

劉岦凝重起來，阿清以為他信了，結果他道:“你是狐仙？所以給我托夢了？” 阿清扶額，翻了個白眼，無奈道:“你且看我明日還在不在，你真的沒有做夢。”

劉岦帶有笑意，眼簾下全是那張粉嘟嘟的嘴，他輕輕道:“管它是不是夢，先讓我嘗嘗你再說。” 他修長的手指穿進發絲內，扣住她的腦袋，俯頭下去貼上那張唇瓣，芄清不主動也不回應，閉上眼享受。

劉岦越吻越沈迷，身下燥熱不已，他把阿清按到龍案上，折子掉的一地都是，她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，雲宮那幕浮現在眼前，她用了靈力要打開劉岦，卻被那金光反彈回來，自己飛了出去，摔倒在地上揉著屁股。

幸好她沒用太大的力，劉岦驚了片刻，屋內的聲響驚動了外面的人，李德忠尖聲尖氣道:“皇上，可有吩咐？”

劉岦連忙過去扶芄清，朝門外道:“無事。” 他覺得阿清的觸感很真實，而且他也有痛感，難不成這真些是真的？他心中如銅鼓轟鳴，澎湃不已，顫聲問道:“你...怎麽就飛出去了。”

阿清沒敢用靈力，狠狠的踢了劉岦一腳，他痛的腿一彎，芄清悶悶道:“都跟你說了我是狐仙，你有龍族金光護體，我方才用靈力把你打開，結果就反射到我身上了。”

劉岦抓緊她的手，眼中帶著激動，他道:“我好像真的沒做夢，不管你是狐仙還是狐妖，都得做我的皇後。”

阿清做了個鬼臉:“我想去哪兒你還約束不了我，我就想在皇宮當幾天皇後玩玩，幾天後，我就要離開了。”

劉岦神色黯然，牽著她的手準備出去:“我們先回金鑾殿就寢。” 她連忙剎住腳:“你以為我怎麽進來的？從禦書房憑空走個人出去，不得嚇死他們，你先去金鑾殿，我稍後來。”

劉岦不放手，怕她跑了，他道:“你先坐著，我吩咐李德忠撤人。” 芄清縱身一躍跳到了椅子上，劉岦開了一點門縫，吩咐李德忠去把鄭統領叫來，劉岦讓暗衛把金鑾殿的人都重新換一批，鳳輕卿也被暫時移走了。

劉岦牽上阿清的手，緊握著:“現在外面都是暗衛，可以走了。”

芄清跟著他出去，挑眉道:“怎麽，想去金鑾殿辦了我？你可以親我，但是不可以突破那道底線。”

劉岦神色自若，不氣不惱:“為何不行？......唐修當年是怎麽死的？你又為何消失。”

阿清有一瞬的落寞，轉瞬偽裝起笑臉:“不行就是不行，修...是為了救我而死，我再也找不到他了，他的魂魄被人滅的一幹二凈，永遠消失了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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